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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朗读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

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

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

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

时命乃大谬,弃之海上行。

学剑翻自哂,为文竟何成。

剑非万人敌,文窃四海声。

儿戏不足道,五噫出西京。

临当欲去时,慷慨泪沾缨。

叹君倜傥才,标举冠群英。

开筵引祖帐,慰此远徂征。

鞍马若浮云,送余骠骑亭。

歌钟不尽意,白日落昆明。

十月到幽州,戈鋋若罗星。

君王弃北海,扫地借长鲸。

呼吸走百川,燕然可摧倾。

心知不得语,却欲栖蓬瀛。

弯弧惧天狼,挟矢不敢张。

揽涕黄金台,呼天哭昭王。

无人贵骏骨,騄耳空腾骧。

乐毅倘再生,于今亦奔亡。

蹉跎不得意,驱马过贵乡。

逢君听弦歌,肃穆坐华堂。

百里独太古,陶然卧羲皇。

征乐昌乐馆,开筵列壶觞。

贤豪间青娥,对烛俨成行。

醉舞纷绮席,清歌绕飞梁。

欢娱未终朝,秩满归咸阳。

祖道拥万人,供帐遥相望。

一别隔千里,荣枯异炎凉。

炎凉几度改,九土中横溃。

汉甲连胡兵,沙尘暗云海。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

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函关壮帝居,国命悬哥舒。

长戟三十万,开门纳凶渠。

公卿如犬羊,忠谠醢与菹。

二圣出游豫,两京遂丘墟。

帝子许专征,秉旄控强楚。

节制非桓文,军师拥熊虎。

人心失去就,贼势腾风雨。

惟君固房陵,诚节冠终古。

仆卧香炉顶,餐霞漱瑶泉。

门开九江转,枕下五湖连。

半夜水军来,浔阳满旌旃。

空名适自误,迫胁上楼船。

徒赐五百金,弃之若浮烟。

辞官不受赏,翻谪夜郎天。

夜郎万里道,西上令人老。

扫荡六合清,仍为负霜草。

日月无偏照,何由诉苍昊。

良牧称神明,深仁恤交道。

一忝青云客,三登黄鹤楼。

顾惭祢处士,虚对鹦鹉洲。

樊山霸气尽,寥落天地秋。

江带峨眉雪,川横三峡流。

万舸此中来,连帆过扬州。

送此万里目,旷然散我愁。

纱窗倚天开,水树绿如发。

窥日畏衔山,促酒喜得月。

吴娃与越艳,窈窕夸铅红。

呼来上云梯,含笑出帘栊。

对客小垂手,罗衣舞春风。

宾跪请休息,主人情未极。

览君荆山作,江鲍堪动色。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逸兴横素襟,无时不招寻。

朱门拥虎士,列戟何森森。

剪凿竹石开,萦流涨清深。

登台坐水阁,吐论多英音。

片辞贵白璧,一诺轻黄金。

谓我不愧君,青鸟明丹心。

五色云间鹊,飞鸣天上来。

传闻赦书至,却放夜郎回。

暖气变寒谷,炎烟生死灰。

君登凤池去,忽弃贾生才。

桀犬尚吠尧,匈奴笑千秋。

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

旌旆夹两山,黄河当中流。

连鸡不得进,饮马空夷犹。

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头。

诗文标签: 赠别 忧愤 自传 长诗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全文赏析
天上宫阙,白玉京城,有十二楼阁,五座城池。 仙人为我抚顶,结受长生命符。 突然想来人间一游,误逐世间的欢乐,以尽前缘。 人间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九十六圣君,空名挂于浮云端。 以天地为赌注,一掷决定命运,一直战争不停。 我曾经学习霸王战略,希望能功成名就,锦衣返乡。 可是时运不佳,长期漂泊五湖四海。 曾经去山东学剑,没有什么结果,会写点文章,可那有什么用呢? 剑术并非万人之敌,防防身的技术,文章倒是四海闻名,罕有人匹敌。 这些都是些儿戏,微不足道,所以我象梁鸿一样看破了世界,唱着五噫歌离开西京长安。 不过在临去之时,我还是流下了慷慨激扬的泪水,打湿了我的帽上红缨。 叹君也是个倜傥之才,气质品格冠群英。 道旁设帐为我饯行,慰藉我此次远征的艰辛。 鞍马生涯如浮云,送我送在骠骑亭。 歌声钟鼓声表达不尽你的情意,白日马上就要落在昆明池中。 我曾经在某年十月到达幽州,看见安禄山的军阵兵甲灿烂如群星。 君王唐玄宗放弃东北河北,整个地区都由安禄山横行无忌,犹如长鲸在海洋横行。 呼吸之间就走遍百川,燕然山也仿佛可被他摧毁。 我心知我在皇上那里不得意,说也无用,只好躲入桃花源,独善一身。 想弯弧射天狼,挟着弓却不敢张开,怕祸及自己。 我曾经在北京黄金台揽涕痛哭,呼天喊地:燕昭王啊你在那里啊,怎么没有人识用人才? 无人珍贵骏马之骨,天马空自腾骧,不得大用。 即使乐毅再生,到如今这样的形势,也只有逃命的份儿。 岁月蹉跎,不得人意,驱骑马儿来到贵乡。 正逢你在悠闲地欣赏弦歌,肃穆地坐在华美的厅堂。 你如远古的百里之王候,陶然而卧如羲皇伏羲氏一般。 行乐在昌乐馆,大开酒筵,罗列壶觞。 青娥美女夹坐在贤豪之间,对着烛光俨然成双成行。 醉舞纷纷散满绮席,清歌袅袅绕飞尘梁。 欢娱完毕,你秩满(丧礼守孝期满)以后就要回归咸阳。 饮宴送行的有万人之多,帐蓬遥遥相望。 这一别,我俩各隔千里,荣枯不用,炎凉各自。 炎凉几度变化,九州几乎崩溃。 唐军抗战叛军,沙尘使云海昏暗无光。 连草木都摇着杀气,星辰更是无光。 白骨堆成丘山,苍生竟有何罪,遭此劫难。 潼关函谷关捍卫皇帝宫殿,国命悬于哥舒翰一身。 不料长戟三十万的大军,竟然开关门投降元凶。 公卿官僚犹如犬羊,忠诚正直的人变为肉酱。 二圣逃离京城,两座京城变为废墟。 帝子永王受皇上诏命,军事管制楚地。 永王节制并非是想做春秋五霸中齐桓公与晋文公,永王的军师却拥有勇猛的将士。 人心失去体统,贼势腾起风雨。 唯有你固守房陵郡,忠诚高节勇冠终古。 我那时云卧庐山香炉峰顶,学仙人餐霞漱瑶泉。 草堂门开九江流转,枕头下面五湖相连。 半夜永王的水军来浔阳,城里城外遍插旌旃。 我被空名自误,永王派兵迫胁我上了他的楼船。 他曾经赐与我五百两黄金,我把黄金视为浮烟。 我辞去永王的官却不受赏,反而远谪到夜郎那样的穷山恶水的地方。 夜郎离这里万里之遥道,西去令人衰老。 海内六合,扫荡清静,我却像负霜之草。 日月普照,并无私心,有什么办法可以诉冤给苍天听听。 你是神明的太守,深知仁心爱民。 惭愧作你的青云客,三次登上黄鹤楼。 惭愧不是祢衡处士,虚对鹦鹉洲。 樊山霸气已尽,天地一派寥落秋色。 长江漂流着峨眉山的雪水和三峡的急流。 万舸千舟江上往来,连帆一片过扬州。 登高极目,万里悠悠,旷然散我忧愁。 纱窗倚天而开,水树翠绿如少女青发。 看太阳,怕它马上落山,举起酒杯喜得明月。 吴越美女艳如花,窈窕婀娜,浓装艳抹。 呼来款款轻上云梯,含笑羞羞步出帘栊。 对着客人清唱小垂手,罗衣飘摇舞春风。 跪请宾客休息,主人情还未了。 浏览你在荆山的大作,堪与江淹鲍照的文笔媲美。 宛如出清水的芙蓉,有大自然天然去雕饰。 逸兴满溢平素的襟怀,无时不想到你的招寻约请。 朱门拥立虎士,兵戟罗列森森。 剪竹凿石,溪流清深宛然而去。 登高楼坐水阁,吐论滔滔不绝,声音清朗。 言辞贵于白璧,一诺重于黄金。 称我不愧于你,宛如青鸟有丹心。 云间五色的喜鹊,飞鸣着从天上飞来。 传闻是大赦的文书到了,却被流放夜郎去。 顿时就如没有暖气的寒谷,没有炎烟的死灰,没有希望了。 贤君你马上要登朝廷的凤凰池去了,别忘记了我这个被遗弃的贾谊,有机会推荐一下。 桀犬吠尧,古来之理,别让匈奴千秋笑话我们。 我常常在中夜失眠,唉声叹气,为这大国忧愁啊。 旌旆飘飘夹两岸之山,黄河当中奔流。 群雄相互牵掣,不能一致行动,面对战场犹豫不决。 如何才有善射的后羿那样的良将,一箭射落敌军的元凶。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诗词注解
题下原注:“江夏,岳阳。”韦太守良宰:即江夏郡太守(鄂州刺史)韦良宰。《元和姓纂》卷二韦氏彭城公房:“庆祚生行祥、行诚、行佺。……行佺,尚书右丞,生亮宰、利见。”此诗之韦良宰当即其人,即韦行佺之子,韦利见之兄。 “天上”二句:道教认为天上有白玉京,昆仑山上有五城十二楼。 “结发”句:指年轻时接受道教长生不老之术。 穷理乱:研究治乱。因避唐高宗李治讳,改“治”为“理”。 九十六圣君:指自秦始皇至唐玄宗共九十六代皇帝。 “天地”二句:谓这些帝王像赌博投掷一样,通过战争来争夺天下。 霸王略:称霸成王的策略。 轩冕:华美的车乘和高级官员所戴礼帽,代指高官显宦。 “时命”句:谓自己命运不好。 “学剑”四句:《史记·项羽本纪》:“项籍(项籍字羽)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项梁怒之。籍曰:‘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于是项梁又教项藉兵法。自哂:自我微笑。此为李白感叹自己学武不成,转而以诗文扬名四海。 “五噫”句:《后汉书·梁鸿传》:“因东出关,过京师,作《五噫》之歌曰:‘陟彼北芒兮,噫!顾瞻帝京兮,噫!宫阙崔嵬兮,噫!民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肃宗闻而非之,求鸿不得。乃异姓运期。名燿,字侯光,与妻子居齐鲁之间。”此处喻指自己离京而隐居。西京,即长安。 倜傥才:卓异的才能。 标举:高超。 祖帐:在郊外设帐摆宴饯别。 骠骑亭:地址不详。王琦谓玩诗意当在长安。 昆明:池名,故址在今陕西西安市西南丰水和潏水之间。公元前120年(汉武帝元狩三年)为准备和昆明国作战训练水军以及为解决长安水源不足而开凿。 幽州:在今北京市及河北北部。公元742年(天宝元年)改为范阳郡,公元758年(乾元元年)复改幽州。李白于公元751年(天宝十载)北上,752年(天宝十一载)十月抵达范阳郡治所(今北京市)。时安禄山为范阳节度使。 “戈鋋”句:鋋,短矛。此处以“戈鋋”泛指兵器。罗星,罗列如星,形容众多。此以兵器之多说明军队严阵备战,预示安禄山即将叛乱。 “君王”二句:谓唐玄宗将北方大片土地交给安禄山。公元742年(天宝元年),玄宗任安禄山为平卢节度使。744年(天宝三载),代裴宽为范阳节度使,仍领平卢军。经略威武、清夷等十一军,及榆关守捉、安东都护府兵三十万余,皆归其所统。幽、蓟、妫、檀、易、恒、定、莫、沧、营、平十一州之地皆归其所治。公元751年(天宝十载),又兼河东节度使。二句即指此。 “呼吸”二句:形容安禄山气焰嚣张,如长鲸呼吸可使百川奔腾,燕然山倒塌。燕然,山名,现名杭爱山,在今蒙古人民共和国境内。 蓬灜:即蓬莱、瀛洲,传说大海中的仙山。 天狼:星名。《史记·天官书》:“其东有大星曰狼。”张守节正义:“狼为野将,主侵略。”此指安禄山。 黄金台:相传为战国时燕昭王所筑,因曾置千金延请天下之士,故名。今北京市和徐水、满城、定县等县皆有黄金台,多系后世慕名赴会。 骏骨:千里马之骨。典出《战国策·燕策一》:燕昭王预招天下贤士,报齐破燕之仇。郭隗对燕昭王云:古代一君主用千金求千里马,三年不能得。有侍臣用五百金买一千里马尸骨,君王怒曰死马何用。侍臣说,买死马尚肯用五百金,天下人必信君王诚心求马。千里马将不求自至。不久,果然来了三匹千里马。今君王诚心招贤,先从我郭隗开始,必有贤于郭隗者为大王用。 “騄駬”句:騄駬,骏马名,周穆王“八骏”之一。腾骧,奔跃。此句比喻贤人无法施展才能。 “乐毅”二句:《史记·乐毅列传》载:乐毅至燕,为燕昭王重用,攻下齐国七十余城,立下大功。但昭王死后,齐国用离间计使燕惠王疑忌乐毅,燕惠王就派骑劫代乐毅为将,乐毅被迫奔赵。 贵乡:唐县名,在今河北大名县东北。 弦歌:用孔子弟子子游弦歌而治武城之典,喻指韦良宰当时为贵乡县令。 “百里”二句:《三国志·蜀志·庞统传》:“统以从事守耒阳令,在县不治免官。吴将鲁肃遗先主书曰:‘庞士元非百里才也。’”后因以百里才指治理一县的人才。太古,远古。陶然,和乐安闲的样子。羲皇,指伏羲氏。古人想像伏羲氏时代的人无忧无虑,生活安闲。此处赞颂贵乡县在韦良宰治理下民风淳朴,社会安定,像远古伏羲氏时代一样。 昌乐:县名,今河南南乐县。 贤豪:贤能勇壮之士。 俨:恭敬的样子。 “清歌”句:用《列子·汤问》故事。战国时代,韩娥到齐国去,途中缺粮,在雍门唱歌乞食,歌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比喻歌舞音乐美妙。 未终朝:极言时间之短。 秩满:指韦良宰为贵乡县令的任期已满,回长安等候调遣。 祖道:践行。 供帐:践行所用之帐幕。 “荣枯”句:谓季节变换,草木开花衰萎,暑寒更迭,相别多年。 “九土”句:指安禄山叛乱。九土,犹九州,全国。横溃,以水喻乱。 “汉甲”句:指唐军与叛军接战。 “函关”句:谓函谷关形势险要,使长安显得雄壮。函谷关,古关在今河南灵宝东北,战国时秦置。因关在谷中,深险如函而名。其东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号称天险。乃古时由东方入秦的重要关口。公元前114年(汉武帝元鼎三年),徙关至今河南新安县东,离故关三百里,称新函谷关。 哥舒:指哥舒翰。《旧唐书·哥舒翰传》:“及安禄山反,上以封常清、高仙芝丧败,召翰入,拜为皇太子先锋兵马元帅。……据贼于潼关。” “长戟”二句:长戟,兵器名,此代指士卒。凶渠,指叛军将领。《旧唐书·哥舒翰传》:“引师出关,……军既败,翰与数百骑驰而西归,未火拔归仁执降于贼。”二句即指哥舒翰投降安禄山之事。 奴犬羊:为犬羊(指安史叛军)所奴役。 “忠谠”句:谓忠诚敢言之士惨遭杀害。醢与菹,即菹醢,肉酱。此处用作动词,即被杀戮。 “二圣”句:指唐玄宗与肃宗逃亡在外。游豫,游乐,逃亡的讳辞。 二京:指长安与洛阳。 “帝子”句:帝子,指永王李璘,玄宗之子。专征,皇帝给予统兵征讨的权力。 “秉旄”句:秉旄,掌握军队。旄,古时旗杆上用旄牛尾做的装饰。《书·牧誓》:“右秉白旄以麾。”强楚,指强盛富庶的南方。 “节制”二句:《荀子·议兵》:“秦之锐士,不可以当桓、文之节制。”此处反用其意,谓永王军队非春秋时齐桓公、晋文公约束有方之师。熊虎,喻勇猛的士兵。《书·牧誓》:“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此句谓统帅无方,徒有强壮之兵。 固房陵:坚守房陵。房陵,即房州,公元742年(天宝元年)改为房陵郡,公元758年(乾元元年)复为房州。郡治在今湖北房县。 “诚节”句:谓韦良宰忠诚的节操超过古人,坚守岗位,不为永王所迫。 香炉顶:香炉峰。庐山北部的著名山峰。因水气郁结峰顶,云雾弥漫如香烟缭绕,故名。 九江:古代传说,长江流至浔阳分为九道,故浔阳亦名九江,即今江西九江市,此处指长江。 五湖:此处指庐山下的湖泊。其时李白隐居庐山屏风叠,故云。 满旌旃:形容军中旌旗之多。 翻谪:反而被贬谪流放。 六合:古人以天地、四方为六合。 良牧:贤明的地方长官。指韦良宰。 恤交道:顾念好友。 “一忝”句:忝,谦词,辱,有愧于。辱为青云之客,乃李白为韦太守贵宾的客套话。 黄鹤楼:故址在今湖北武汉市蛇山黄河矶上。相传始建于公元223年(三国吴黄武二年),历代屡毁屡建。传说费祎登仙,每乘黄河于此憩驾,故号为黄鹤楼。 祢处士:东汉末名士祢衡。《文选》卷十三祢衡《鹦鹉赋序》述祢衡为黄祖太子射作《鹦鹉赋》事。 樊山:在今湖北鄂城县西,三国时孙权曾在此建立霸业。樊,原作“焚”,注云:“一作樊”。今按作“焚”误。 横穿:一作“川横”。 舸:大船。 “吴娃”二句:吴娃、越艳,指吴越美女。窈窕,娇美的样子。铅红,铅粉和胭脂。 帘栊:本指竹帘和窗棂,此处为偏义复词,指帘子。 小垂手:古代舞蹈中的一种垂手身段。有大垂手、小垂手之分。《乐府诗集》卷七六引《乐府解题》曰:“《大垂手》、《小垂手》,皆言舞而垂其手也。” “览君”二句:荆山,在今湖北武当山东南、汉水西岸,漳水发源于此。江、鲍,指六朝诗人江淹和鲍照。二句谓江淹、鲍照如看到韦太守荆山之作,亦必能为之动情于色。 “清水”二句:钟嵘《诗品》:“谢诗如芙蓉出水。”此处用以赞美韦良宰的作品清新自然,不假雕饰。 “逸兴”句:谓韦良宰平素胸襟豁达,具有超逸豪放的意兴。 “朱门”二句:形容郡守衙门的威势。虎士,勇猛的卫士。戟,古兵器名。按唐代制度,州府以上衙门前列戟。《新唐书·百官志》卫尉寺武器署:“凡戟,……三品及上都督、中都督、上都护、上州之门十二,下都护、中州、下州之门各十。”森森,威严的样子。 “剪凿”二句:写水阁景色优美,剪竹凿石,清流萦绕。 英音:英明卓越的见解。 “片辞”二句:谓韦良宰重义尚信,片言只语比白璧、黄金还要贵重。诺,允诺。《史记·季布列传》载,汉初季布最守信用,答应别人的事一定办到。楚人谚曰:“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 “青鸟”四句:阮籍《咏怀诗》:“谁言不可见,青鸟明我心。”此处即用其意。 “五色”四句:唐张鷟《朝野佥载》卷四:“唐贞观末,南康黎景逸居于空青山,常有鹊巢其侧,每饭食以喂之。后邻近失布者诬景逸盗之,系南康狱,月余劾不承。欲讯之,其鹊止以狱楼,向景逸欢喜,似传语之状。其日传有赦,官司诘其来,云路逢玄衣素衿人所说。三日而赦至。景逸还山,乃知玄衣素衿者,鹊之所传也。”四句即用此事。 “暖气”二句:以寒谷变暖、死灰复燃喻己流放遇赦 凤池:凤凰池。《通典·职官志三》:“魏晋以来,中书监令掌赞诏命,记会时事,典作文书,以其地在枢近,多成宠任,是以人固其位,谓之凤凰池焉。”此处泛指朝廷要职。 贾生:即汉代文人贾谊,此处为诗人自比。 “桀犬”句:桀,夏朝末代君主,此处以桀犬喻叛将余兵,以尧喻唐朝皇帝。按其时安禄山已死,其部史思明、史朝义仍在作乱。 “匈奴”句:《汉书·车千秋传》:“千秋无他材能学术,又无伐阅功劳,特以一言悟主,旬月取宰相封侯,世未尝有也。后汉使者至匈奴,单于问曰:‘闻汉新拜丞相,何用得之?’使者曰:‘以上书言事故。’单于曰:‘苟如是,汉置丞相非用贤也,妄用一男子上书记得之矣。’”此处喻指当时宰相苗晋卿、王玙等皆庸碌无能之辈。 “旌旆”二句:谓黄河西岸战争仍未平息。两山,指黄河两岸的太华、首阳二山。 连鸡:缚在一起的鸡,喻互相牵制,行动不能一致。《战国策·秦策一》:“诸侯不可一,尤连鸡之不能俱止于栖亦明矣。” 夷犹:犹豫不进。 羿:又称后羿,传说中夏代东夷族领袖,原为有穷氏部落首领,善于射箭。 旄头:又作“髦头”,星宿名,即昴宿。古人认为昴宿是胡星,旄头星特别亮时,预示有胡兵入侵。此处指安史叛军。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创作背景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创作的一首自传体长诗,是李白集中最长的一首诗。此诗作于李白从流放夜郎途中被赦免后滞留江夏时,诗人回顾了自己的人生历程,抒发了自己的政治感慨。其中“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两句流传甚广,可看成李白诗风的写照。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作者简介

李白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01—762
【介绍】:

唐陇西成纪人,其先人隋末流寓西域,故生于安西都护府所属碎叶城。中宗神龙初,迁居蜀之绵州昌隆县青莲乡,又尝寓居山东,故亦称山东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少有逸才,志气宏放,飘然有超世之心。十岁通诗书,被称为“天才英特”。喜纵横术,击剑任侠,轻财重施。青年时离蜀漫游,玄宗天宝初,入长安,经贺知章、吴筠推荐,诏供奉翰林。但政治上不受重视,又受权贵谗毁,仅一年余即离开长安。天宝三载在洛阳结识杜甫。二人于诗坛齐名,并称“李杜”。安史乱起,白为永王李璘府僚,参与平乱。因永王兵败,坐流夜郎,中途遇赦东还,依族人当涂令李阳冰。不久病卒。其诗风雄奇豪放、清新飘逸,代表作有《蜀道难》、《行路难》、《梦游天姥吟留别》等。有《李太白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01—762

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排行十二,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西北)人,其先隋末窜于碎叶(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李白即出生于此。中宗神龙元年(705)随家迁居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今人多从此说。近人陈寅恪谓其先为西域胡人,陇西李氏乃伪托(《李太白氏族之疑问》)。其出生地亦多异说,或谓生于条支(今阿富汗加兹尼),或谓生于焉耆碎叶(今新疆库尔勒与焉耆回族自治县),亦有谓武后神功年间迁蜀而生于蜀中者。曾官翰林供奉,因称“李翰林”。贺知章誉为“天上谪仙人”,后人又称“李谪仙”。在蜀中度过青少年时代,玄宗开元十二年(724)出蜀漫游,南穷苍梧,东涉溟海,西入长安,北上太原,先后隐居安陆(今属湖北)与徂徕山(在今山东)。天宝元年(742)奉诏入京,供奉翰林。因得罪权贵,三载(744)赐金还山。此后漫游梁宋、齐鲁,南游吴越,北上幽燕。今人或谓天宝十二载(753)曾第三次入京,学术界多以为开元年间和天宝初两次入京,不承认三入长安;亦有不承认开元年间曾入长安者。天宝末,安禄山叛乱,李白应召入永王李璘幕府,王室内讧,李璘兵败被杀,李白受累入狱,获释不久又被定罪流放夜郎,肃宗干元二年(759)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返回江夏,重游洞庭、皖南。上元二年(761),闻李光弼出镇临淮,时已届暮年,仍欲从军,半道病还,宝应元年(762)卒于当涂(今属安徽马鞍山)。代宗即位,曾以左拾遗召,其时已卒。生平事迹详见魏颢《李翰林集序》、李阳冰《草堂集序》、范传正《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及新、旧《唐书》本传。年谱及考证生平之着作甚多,清人王琦、黄锡珪均有《李太白年谱》,今人有詹锳《李白诗文系年》,郁贤皓《李白丛考》,安旗、薛天纬《李白年谱》等。李白一生以大鹏自喻,以“安社稷”、“济苍生”为己任,欲以布衣取卿相,不愿从科举入仕,然始终未能得志。诗与杜甫齐名,杜甫《饮中八仙歌》曾咏及,《沧浪诗话》誉之为“仙才”。作品散失甚多,今存近千首。内容丰富,有要求报效祖国、功成身退而发泄不得志之悲愤感情者,如《行路难》、《将进酒》等;有揭露政治黑暗、忧虑国事者,如《古风五十九首》、《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等;有蔑视权贵、鄙弃富贵者,如《梦游天姥吟留别》、《江上吟》等;有同情人民疾苦者,如《宿五松山下荀媪家》、《丁都护歌》等;有描绘高山大川自然风光者,如《蜀道难》、《望庐山瀑布》等;有歌唱爱情友谊者,如《长干行》、《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等。李白论诗主张天真自然,追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之境界。其绝句感情真挚,形象明朗,语言朴素,意境含蓄,韵味深长。其乐府歌行名篇则熔《庄》《骚》为一炉(龚自珍《最录太白集》),“以气为主,以自然为宗,以俊逸高畅为贵”(《艺苑卮言》卷四),感情激荡,形象雄伟,气势磅礴,色彩绚烂,常借神话传说,多用比兴、夸张手法,具有“风雨争飞,鱼龙百变”、“白云从空,随风变灭”(《唐宋诗醇》卷六)之特色,形成独特之“纵逸”(《河岳英灵集》卷上)风格。前人论李白诗歌之历史地位,常与杜甫并列。韩愈云:“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调张籍》);胡应麟则云:“才超一代者李也,体兼一代者杜也。李如星如日揭,照耀太虚,杜若地负海涵,包罗万汇。”(《诗薮》卷四)李集今存宋本《李太白文集》两种,皆诗文合刻,30卷。一藏日本静嘉堂文库,有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影印本;一藏北京图书馆,为残本,缺卷十五至二十四,以缪曰芑本配。清康熙年间缪曰芑曾据前一种翻刻,世称缪本。注本今存元萧士赟《分类补注李太白诗》25卷;明胡震亨《李诗通》(与《杜诗通》合称《李杜诗通》)21卷;明朱谏撰《李诗选注》13卷,将200余首指为伪作,另编《李诗辨疑》2卷;清王琦《李太白全集》36卷,诗文合编,末6卷为附录,最为通行。今人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以王琦注本为基础,参校各本,旁搜唐宋以来诗话、笔记以及今人研究成果,加以评笺补充,考订谬误,较详备。近年又有安旗主编《李白全集编年注释》和詹锳主编《李白全集校注汇释集评》两种问世。今人研究着作主要有詹锳《李白诗论丛》、王运熙等《李白研究》、罗宗强《李杜略论》、裴斐《李白十论》、郁贤皓《李白考论集》等。中华书局曾选择部分单篇论文于1964年出版《李白研究论文集》。资料汇编有裴斐与刘善良编《李白资料汇编(金元明清之部)》。《全唐诗》存诗25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36首、断句10。

唐诗汇评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出生地有蜀中、西域、长安诸说,迄无定论。少时居绵州彰明县清廉乡(今属四川江油),读书吟诗,遍观百家,好神仙,任侠仗义,曾手刃数人。二十五岁辞亲远游,出三峡,游洞庭、衡山、襄汉、庐山、金陵、扬州。开元十五年与故相许圉师孙女结婚,留居安陆十年。其间曾西入长安,北游太原。三十五岁后,迁居山东任城,与孔巢父等隐于徂徕山,号“竹溪六逸”。天宝元年应诏入京,供奉翰林。三载,因权贵谗毁,“赐金放还”。至洛阳,与杜甫相识,同游梁宋、齐鲁。曾受道箓于齐州紫极宫。后复漫游江淮、吴越、河北、梁宋等地。安史乱起,入永王璘幕府。璘兵败,被捕下浔阳狱,长流夜郎。中途遇赦东还,漂泊于武昌、岳阳、豫章、金陵、宣城等地。上元二年,李光弼出镇临淮,白以六十一岁高龄前往从军,道病还,依族叔当涂令李阳冰,寻病卒。白长于歌诗,嗜酒,人称“谪仙”。与杜甫齐名,并称“李杜”,在古代诗歌史上享有崇高地位。李阳冰受白遗命,编其诗文为《草堂集》二十卷,又李白友人魏万编其诗为《李翰林集》二卷,均佚。北宋宋敏求辑、曾巩编次其诗文为《李太白文集》三十卷,今存。《全唐诗》编诗二十五卷。

《河岳英灵集》

李白性嗜酒,志不拘检,常林栖十数载。故其为文章,率皆纵逸。至如《蜀道难》等篇。可谓奇之又奇。然自骚人以还,鲜有此体调也。

李阳冰《草堂集序》

凡所着述,言多讽兴。自三代以来,《风》《骚》之后,驰驱屈、宋,鞭挞扬、马,千载独步,唯公一人。故王公趋风,列岳结轨,群贤翕习,如鸟归凤。卢黄门云:“陈拾遗横制颓波,天下质文,翕然一变。”至今朝诗体尚有梁、陈宫掖之风,至公大变,扫地并尽,今古文集,遏而不行;唯公文章,横被六合,可谓力敌造化欤!

《本事诗》

白才逸气高,与陈拾遗齐名、先后合德。其论诗云:“梁、陈以来,艳薄斯极,沈休文又尚以声律。将复古道,非我而谁与!”故陈、李二集律诗殊少。尝言“兴寄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况使束于声调俳优哉!”

裴敬《翰林学士李公墓碑》

为诗格高旨远,若在天上物外,神仙会集,云行鹤驾,想见飘然之状:视尘中屑屑米粒,虫睫纷扰,菌蠢羁绊蹂躏之比。

《中山诗话》

欧(阳修)贵韩(愈)而不悦(杜)子美,所不时晓;然于李白而甚赏爱,将由李白超趠飞扬为感动也。

苏辙《诗病五事》

李白诗类其为人,骏发豪放,华而不实、好事喜名,时不知义理之所在也。语用兵,则先登陷阵不以为难;语游侠,则白昼杀人不以为非;此岂其诚能也哉?白始以诗酒奉事明皇,遇谗而去,所至不改其旧。永王将窃据江淮,白起而从之不疑,遂以放死。今观其诗,固然。唐诗人李、杜称首,今其诗皆在。杜甫有好义之心,白所不及也。

黄庭坚《题李白诗草后》

余评李白诗如黄帝张乐于洞庭之野,无首无尾,不主故常,非墨工椠人所可拟议。

《西清诗话》

李太白诗逸态凌云,映照千载,然时作齐梁间人体段,略不近浑厚。

《岁寒堂诗话》

至于李杜,尤不可轻议。欧阳公喜太白诗,乃称其:“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之句。此等句虽奇逸,然在太白诗中,特其浅浅者。鲁直云:“太白诗与汉魏乐府争衡”,此语乃真知太白者。王介甫云:“白诗多说妇人,识见污下。”介甫之论过矣。孔子删诗三百五篇,说妇人者过半,岂可亦谓之识见污下耶?

《岁寒堂诗话》

韵有不可及者,曹子建是也;味有不可及者,渊明是也;才力有不可及者,李太白、韩退之是也;意气有不可及者,杜子美是也。……杜子美,李太白、韩退之三人,才力俱不可及,而就其中,退之喜崛奇之态,太白多天仙之词,退之犹可学,太白不可及也。

《珊瑚钩诗话》

李唐群英,惟韩文公之文,李太白之诗,务去陈言,多出新意。

《艇斋诗话》

古今诗人有《离骚》体者,惟李白一人,虽老杜亦无似《骚》者。

《竹坡诗话》

元微之作李杜优劣论,谓太白不能窥杜甫之藩篱,况堂奥乎?唐人未尝有此论,而稹始为之。至退之曰:“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则不复为优劣矣。

《韵语阳秋》

杜甫、李白以诗齐名……然杜诗思苦而语奇,李诗思疾而语豪。

《韵语阳秋》

李白乐府三卷,于三纲五常之道,数致意焉。……徐究白之行事,亦岂纯于行义者哉!永王之叛,白不能洁身而去,于君臣之义力如何?既合于刘,又合于鲁,又娶于宗,又携昭阳、金陵之妓,于夫妇之义为如何?至于友人路亡,白为权窆;及其糜溃,又收其骨,则朋友之义庶几矣。

《苕溪渔隐丛话》

引王安石语:诗人各有所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李白所得也。

同上引《雪浪斋日记》

或云:太白诗其源流出于鲍明远,如乐府多用《白纻》。故子美云“俊逸鲍参军”,盖有讥也。

《能改斋漫录》

引刘次庄语:李白则飘扬振激,如浮云转石,势不可遏。

《朱子语类》

李太白诗非无法度,乃从容于法度之中,盖圣于诗者也。

《朱子语类》

李太白终始学《选》诗,所以好。

《沧浪诗话》

观太白诗者,要识真太白处。太白天才豪逸,语多率然而成者。学者于每篇中,要识其安身立命处可也。

《沧浪诗话》

李杜二公,正不当优劣。太白有一二妙处,子美不能道:子美有一二妙处,太白不能作。

《沧浪诗话》

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

《沧浪诗话》

人言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不然,太白天仙之同,长吉鬼仙之同耳。

沈光《李白酒楼记》

太白峭讦矫时之状,小得大用,流斥齐鲁。眼明耳聪,恐贻颠踣。故狎弄杯觞,沉溺曲蘖;耳一淫乐,目混黑白。或酒醒神健,视听锐发,振笔着纸,乃以聪明移于月露风云,使之涓洁飞动;移于草木禽鱼,使之岍茂褰掷;侈于闺情边思,使之壮气激人,离情溢目;移于幽岩邃谷,使之辽历物外,爽人精魄;移于车马弓矢,悲愤酣歌,使之驰骋决发,如睨幽并,而失意放怀,尽见穷通焉。

《木天禁语》

太白(诗)雄豪空旷,学者不察,失于狂诞。

《木天禁语》

(乐府)上格如《焦仲卿》、《木兰词》、《羽林郎》、《霍家奴》、《三妇河》、《大垂手》、《小垂手》等篇,皆为绝唱。李太白乐府,气语皆自此中来,不可不知也。

陈绎曾《诗谱》

李白诗祖《风》《骚》,宗汉魏,下至鲍照、徐、庾,亦时用之。善掉弄,造出奇怪,惊动心目,忽然撇出,妙入无声。其诗家之仙者乎?格高于杜,变化不及。

《唐诗品汇》

诗至开元、天宝间,神秀声律,粲然大备。李翰林天才纵逸,轶荡人群,上薄曹、刘,下凌沈、鲍,其乐府古调,能使储光羲、王昌龄失步,高适、岑参绝倒,况其下乎?

《升庵诗话》

杨诚斋云:“李太白之诗,列子之御风也;杜少陵之诗,灵均之乘桂舟、骂玉车也。无待者,神于诗者欤?有待而未尝有待者,圣于诗若欤?”……徐仲车云:“太白之诗,神鹰瞥汉;少陵之诗,骏马绝尘。“二公之评,意同而语亦相近,余谓太白诗,仙翁剑客之语,少陵诗,雅士、骚人之词。比之文,太白则《史记》,少陵则《汉书》也。

《四溟诗话》

子美五言绝句,皆平韵,律体景多而情少。太白五言绝句平韵,律体兼仄韵,古体景少而情多,二公齐尽其妙。

《四溟诗话》

堆垛古人,谓之“点鬼簿”。太白长篇用之,自不为病,盖本于屈原。

《四溟诗话》

徐伯传问诗法于康对山,曰:“熟读太白长篇,则胸次含宏,神思超越,下笔殊有气也。”

李攀龙《唐诗选序》

太白纵横,往往强穹之末。间杂长语,英雄欺人耳。

李攀龙《唐诗选序》

(太白)五七言绝句,实唐三百年一人,盖以不用意得之,即太白亦不自知其所至;而工者顾失焉。

《艺苑卮言》

太白古乐府,窈冥惝恍,纵横变幻,极才人之致。然自足太白乐府。

王稚登《合刻李杜诗集序》

闻诸言诗者,有云:供奉之诗,仙。拾遗之诗,圣。圣可学,仙不可学;亦犹禅人所谓顿、渐,李顿而杜渐也。杜之怀李曰“诗无敌”,李之寄杜曰“作诗苦”。二先生酬赠,亦各语其极耳。

王稚登《李翰林分体金集序》

供奉读书匡山,鸟雀就掌取食。散金十万如飞尘,沉湎至尊之前,啸傲御座之侧,口中不知有开元天子,何况太真妃、高力士哉!当其稍能自屈,可立跻华要,乃掉臂不顾,飘然去之,坎壈以终其身。迨长流夜郎,与魑魅为伍,而其诗无一羁旅牢愁之语,读之如餐霞吸露、欲蜕骨冲举,非天际真人胸臆,畴能及此?其放浪于曲生柔曼,醉月迷花,特托而逃焉耳。

刘世教《合刻李杜分体全编序》

陇西(李)趋《风》,《风》故荡詄,出于情之极,而以辞群者也;襄阳(杜)趋《雅》,《雅》故沈郁,入于情之极,而以辞怨者也。趋若异而轨无勿同,故无有能轩轾之者。

《诗薮》

李杜才气格调,古体歌行,大概相埒。李偏工独至者绝句,杜穷极变化者律诗。言体格,则绝句不若律诗之大;论结撰,则律诗倍于绝句之难。然李近体足自名家,杜诸绝殊募入彀。截长补短,盖亦相当。惟长篇叙事,古今子美。故元、白论咸主此,第非究竟公案。

《诗薮》

李才高气逸而调雄,杜体大思精而格浑。超出唐人而不离唐人者,李也;不尽唐调而兼得唐调者。杜也。

《诗薮》

太白笔力变化,极于歌行;少陵笔力变化,极于近体。李变化在调与词,杜变化在意与格。然歌行无常矱,易于错综;近体有定规,难于伸缩。调、词超逸,骤如骇耳,索之易穷;意格精深,始若无奇、绎之难尽;此其稍不同也。

《诗薮》

李杜二家,其才气本无优劣、似工部体裁明密,有法可寻;青莲兴会标举,非学可至。又唐人特长近体,青莲缺焉。故诗流习杜者众也。

《诗薮》

备诸体于建安者,陈王也;集大成于开元者,工部也。青莲才之逸,并驾陈王,气之雄,齐驱工部,可谓撮胜二家,第古风既乏温淳,律体微乖整栗,故令评者不无轩轾,

《诗薮》

太白五言沿洄魏、晋,乐府出于齐、梁,近体周旋开、宝,独绝句超然自得,冠古绝今。

《唐诗镜》

太白雄姿逸气,纵横无方,所谓天马行空,一息千里。

《唐诗镜》

太白七言乐府接西汉之体制,掩六代之才华,自傅玄以下,未睹其偶。至赠答歌行,如风卷云舒,惟意所向,气韵文体,种种振绝。五言乐府摹古绝佳,诸诗率意而成,苦无深趣。苏子由谓之“浮花浪蕊”,此言非无谓也。读李太白诗当得其气韵之美,不求片字句之奇。

《诗镜总论》

太白长于感兴,远于寄衷,本于十五《国风》为近。

《诗镜总论》

太白其千古之雄乎?气骏而逸,法老而奇,音越而长,调高而卓。

《诗镜总论》

太白七古,想落意外,局自变生,真所谓“驱走风云,鞭挞海岳”。其殆天授,非人力也。

《唐诗归》

钟云:古人虽气极逸,才极雄,未有不具深心幽致而可入诗者。读太白诗,当于雄快中察其静远精出处,有斤两,有脉理。今人把太白只作一粗人看矣。

《唐音癸签》

太白于乐府最深,古题无一弗拟,或用其本意,或翻案另出新意,合而若离,离而实合,曲尽拟古之妙,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周敬曰:青莲雄姿逸气,变化无方,七古千载罕有并驱。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王元美云:“太白之七言律变体,不足多法。”愚按:太白七言律,集中仅得八篇,骀荡自然,不假雕饰,虽入小变,要亦非浅才可到也。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太白五七言律,以才力兴趣求之,当知非诸家所及;若必于句格法律求之,殆不能与诸家争衡矣。胡元瑞云:“五言律,太白风华逸宕,持过诸人,后之学者,才非天仙,多流率易,此论最有斟酌。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太白五、七言绝,多融化无迹,而入于圣。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太白七言绝多一气贯成者,最得歌行之体。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取高华奇逸者,咸左袒乎李;取雄浑沉厚者,独首推乎杜:要之二子不可高下定论。胡元瑞谓李犹庄周,杜犹左氏,或庶几焉。

《诗源辨体》

太白歌行,窈冥恍惚,漫衍纵横,极才人之致……此皆变化不测而入于神者也。

《诗源辨体》

屈原《离骚》在千古辞赋之宗,而后人摹仿盗袭,不胜餍饫。太白《鸣皋歌》虽本乎骚,而精彩绝出,自是太白手笔。至《远别离》、《蜀道难》、《天姥吟》,则变幻恍惚,尽脱蹊径,实与屈子互相照映。谢茂秦云:“太白诗歌若疾雷破山,颠风播海,非神于诗者不能。”

《诗源辨体》

太白歌行,虽大小短长,错综无定,然自是正中之奇。

《姜斋诗话》

太白胸中浩渺之致,汉人皆有之,特以微言点出,包举自宏。太白乐府歌行,则倾囊而出。如射者引弓极满,或即发,或迟审久之,能忍不能忍,其力之大小可知已。要至于太白止矣。

《姜斋诗话》

无论诗歌与长行文字,俱以意为主。意犹帅也。无帅之兵,谓之乌合。李杜所以称大家者,无意之诗十不得一二也。烟云泉石,花鸟苔林,金铺锦帐,寓意则灵。

《钝吟杂录》

李太白之歌行,祖述骚雅,下迄梁、陈七言,无所不包,奇中又奇,而字字有本,讽刺沉切,自古未有也。

姚鼐《五七言今体诗钞序目》

盛唐人,禅也;太白则仙也。于律体中以飞动票姚之势,运广远奇逸之思,此独成一境者。

《唐诗归折衷》

吴敬夫云:太白天才豪迈,托兴悠长,饮酒学仙、适以佐其苍茫之势。他人为之,则滓矣。故曰:气大则物之大小毕浮其形。王摩诘微妙有禅理,然不在其作禅语中;太白缥渺有仙骨,然不在其作仙语中:此当从神味会之,难与俗子语。

《唐音审体》

冯复京曰:太白古诗全出己调,宋人乃谓出于子昂《感遇》。子昂局促,太白萧散,乌可同日语!

《唐音审体》

冯复京曰:太白歌行曰神、曰化,天仙口语,不可思议。其意气豪迈,固是本调,而转折顿挫,极抑扬起伏之妙,然亦有失之狂纵者。此公才高如转巨虬、驾风螭,不可以为训。

《贞一斋诗说》

太白妙处全在逸气横出,其五言古从曹、阮二家变出,并不规模小谢,亦非踵武伯玉。

《唐诗别裁》

太白诗纵横驰骤,独《古风》二卷,不矜才,不使气,原本阮公,风格俊上,伯玉《感遇》诗后,有嗣音矣。

《唐诗别裁》

太白七言古,想落天外,局自变生。大江无风,波浪自涌,白云从空,随风变灭。此殆天授,非人可及。

《唐诗别裁》

集中如《笑矣乎》、《悲来乎》、《怀素草书歌》等作,皆五代凡庸子所拟,后人无识,将此种入选,嗷訾者指太白为粗浅人作俑矣。读李诗者,于雄快之中,得其深远逸宕之神,才是谪仙人面目。

《唐诗别裁》

七言绝句,以语近情遥,含吐不露为贵;只眼前景、口头语而有弦外音,使人神远。太白有焉。

《说诗晬语》

五言绝句,右丞之自然,太白之高妙,苏州之古澹,并入化机;而三家中,太白近乐府,右丞、苏州近古诗,又各擅胜场也。

《诗法易简录》

太白七古不独取法汉魏,上而楚骚,下而六朝,俱归镕冶,而一种飘逸之气,高迈之神,自超然于六合之表,非浅学所能问津也。

《梅崖诗话》

太白七言近体不多见。五言如《宫中行乐》等篇,犹有陈、隋习气,然用律严矣,音节亦稍稍振顿。七言长短句则纵横排奡,独往独来,如活虎生龙,未易捉摸,少陵固尝首肯心醉矣。

《瓯北诗话》

(白)诗之不可及处,在乎神识超迈,飘然而来,忽然而去,不屈屑于雕章琢句。亦不劳劳于镂心刻骨,自有天马行空,不可羁勒之势,若论其沉刻,则不如杜;雄鸷,亦不如韩。然以杜、韩与之比较,一则用力而不免痕迹,一则不用力而触手生春;此仙与人之别也。

《石洲诗话》

大,可为也;化,不可为也。其李诗之谓乎?太白之论曰:“寄兴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若斯以谈,将类于襄阳孟公以简远为旨乎?而又不然。盖太白在唐人中,别有举头天外之意,至于七言,则更迷离浑化,不可思议。以此为“寄兴深微”,非大而化者,其乌乎能之!所谓七言之靡,殆专指七律言耳,故其七律不工。

龚自珍《最录李白序》

庄、屈实二,不可以并;并之以为心,自白始,儒、仙、侠实三,不可以合;合之以为气,又自白始也。其斯以为白之真原也矣。

《昭昧詹言》

太白亦奄有古今,而迹未全化,亦觉真实处微不及阮、陶、杜、韩。

《昭昧詹言》

太白胸襟超旷,其诗体格安放,文法高妙,亦与阮公同;但气格不相似,又无阮公之切忧深痛,故其沉至亦若不及之。然古人各有千古,政不必规似前人也。阮公为人志气宏放,某语亦宏致,求之古今,惟太白与之匹,故合论之。

《昭昧詹言》

太白当希其发想超旷,落笔天纵,章法承接,变化无端,不可以寻常胸臆摸测;如列子御风而行、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威凤九苞,祥麟独角,日五彩,月重华,瑶台绛阙,有非寻常地上凡民所能梦想及者。至其词貌,则万不容袭,蹈袭则凡儿矣。

《昭昧詹言》

大约太白诗与庄子文同妙:意接词不接,发想无端,如天上白云,卷舒灭现,无有定形。

《越缦堂诗话》

太白七古,超秀之中,自饶雄厚,不善学之,便堕尘障。

《三唐诗品》

古风运阴、何之俊响,结曹、王之深秀,第才多累质,振采未沉。七言雄放,多用典籍成语,正如乱头粗服,益见其佳。

词学图录

李白(701-762) 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东),隋末其先人流寓西域,白出生于安西大都护府碎叶城,五岁随父迁居绵州昌隆(今江油)青莲乡。天宝初供奉翰林。有《李太白集》,《尊前集》录其词12首。

黄鹤楼志

卷:人物篇

李白(701—762) 唐代诗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世人又称谪仙、诗仙。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静宁西南),先世流迁中亚,5岁随父定居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县)青莲乡。出蜀后游历江湖。天宝元年(742)应召入长安,任翰林院供奉,后因蔑视权贵遭谗出京。今存李白诗共计1000馀首,有《李太白集》。在湖北游历、居住多年,结识孟浩然,二人多次到黄鹤楼上会客送友、饮酒赋诗,留下不少关于黄鹤楼的佳作,“鄂州杂诗碑”录存其诗十一首。其中《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为吟咏黄鹤楼的千古绝唱。史书所载“崔颢题诗,李白搁笔”的佳话,更为后人津津乐道。为了纪念李白,后人在蛇山建立了太白堂和搁笔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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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着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 影落明湖青黛光。 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 香炉瀑布遥相望,回崖沓嶂凌苍苍。 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 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好为庐山谣,兴因庐山发。 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 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其一】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其二】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雉赌梨栗。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 君不见昔时燕家重郭隗,拥彗折节无嫌猜。 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 行路难,归去来! 【其三】 有耳莫洗颍川水,有口莫食首阳蕨。 含光混世贵无名,何用孤高比云月? 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殒身。 子胥既弃吴江上,屈原终投湘水滨。 陆机雄才岂自保?李斯税驾苦不早。 华亭鹤唳讵可闻?上蔡苍鹰何足道? 君不见吴中张翰称达生,秋风忽忆江东行。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 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 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 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 时命乃大谬,弃之海上行。 学剑翻自哂,为文竟何成。 剑非万人敌,文窃四海声。 儿戏不足道,五噫出西京。 临当欲去时,慷慨泪沾缨。 叹君倜傥才,标举冠群英。 开筵引祖帐,慰此远徂征。 鞍马若浮云,送余骠骑亭。 歌钟不尽意,白日落昆明。 十月到幽州,戈鋋若罗星。 君王弃北海,扫地借长鲸。 呼吸走百川,燕然可摧倾。 心知不得语,却欲栖蓬瀛。 弯弧惧天狼,挟矢不敢张。 揽涕黄金台,呼天哭昭王。 无人贵骏骨,騄耳空腾骧。 乐毅倘再生,于今亦奔亡。 蹉跎不得意,驱马过贵乡。 逢君听弦歌,肃穆坐华堂。 百里独太古,陶然卧羲皇。 征乐昌乐馆,开筵列壶觞。 贤豪间青娥,对烛俨成行。 醉舞纷绮席,清歌绕飞梁。 欢娱未终朝,秩满归咸阳。 祖道拥万人,供帐遥相望。 一别隔千里,荣枯异炎凉。 炎凉几度改,九土中横溃。 汉甲连胡兵,沙尘暗云海。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 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函关壮帝居,国命悬哥舒。 长戟三十万,开门纳凶渠。 公卿如犬羊,忠谠醢与菹。 二圣出游豫,两京遂丘墟。 帝子许专征,秉旄控强楚。 节制非桓文,军师拥熊虎。 人心失去就,贼势腾风雨。 惟君固房陵,诚节冠终古。 仆卧香炉顶,餐霞漱瑶泉。 门开九江转,枕下五湖连。 半夜水军来,浔阳满旌旃。 空名适自误,迫胁上楼船。 徒赐五百金,弃之若浮烟。 辞官不受赏,翻谪夜郎天。 夜郎万里道,西上令人老。 扫荡六合清,仍为负霜草。 日月无偏照,何由诉苍昊。 良牧称神明,深仁恤交道。 一忝青云客,三登黄鹤楼。 顾惭祢处士,虚对鹦鹉洲。 樊山霸气尽,寥落天地秋。 江带峨眉雪,川横三峡流。 万舸此中来,连帆过扬州。 送此万里目,旷然散我愁。 纱窗倚天开,水树绿如发。 窥日畏衔山,促酒喜得月。 吴娃与越艳,窈窕夸铅红。 呼来上云梯,含笑出帘栊。 对客小垂手,罗衣舞春风。 宾跪请休息,主人情未极。 览君荆山作,江鲍堪动色。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逸兴横素襟,无时不招寻。 朱门拥虎士,列戟何森森。 剪凿竹石开,萦流涨清深。 登台坐水阁,吐论多英音。 片辞贵白璧,一诺轻黄金。 谓我不愧君,青鸟明丹心。 五色云间鹊,飞鸣天上来。 传闻赦书至,却放夜郎回。 暖气变寒谷,炎烟生死灰。 君登凤池去,忽弃贾生才。 桀犬尚吠尧,匈奴笑千秋。 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 旌旆夹两山,黄河当中流。 连鸡不得进,饮马空夷犹。 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头。
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 美酒樽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 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 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懒摇白羽扇,裸袒青林中。 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